人人影视洗版特辑。让我们聊聊《2001太空漫游》。
很难想象,《2001太空漫游》是一部上世纪60年代的电影,还是一部科幻电影;反观同时期的我们,“层次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更难过的是,2019年,我们又亲手关上了科幻的大门。我们的影视文化,谈恋爱尚可,谈天说地可就难了——天地太大,收不住,容易越位。
这就像《2001太空漫游》中,电影开头的猿人;开头的这一组镜头,讲述了猿人是如何从屈服于自然的动物“越位”成自然主宰的故事。
我们的祖先本来都是一群茹毛饮血、呆头呆脑的野兽,论体型和战斗力,比不过同期大多数哺乳动物,可谓干啥啥不行,内讧第一名,为了个小小水潭,也能拼个你死我活。
说到底,万物都是自然的产物,自然对万物一视同仁,包括高级灵长类动物,你再高级还是动物。
一切的转机在黑石,黑石为我们的祖先带来了“福音”。
于是,在猿人的顶礼膜拜下,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万物的主宰,发现广阔天空,大有所为;我们不仅成了万物主宰,更要改造自然,创造自然——这就是人的狂妄。
镜头一转,巨型飞船划过茫茫太空,庞大的空间站缓缓转动。此时,人类文明冲出地球,足以遨游太空。
一边是原始人,一边是顶级科技文明,以黑石为界限,形成鲜明的对照。
这里,黑石的隐喻也就昭然若揭了——黑石是来自宇宙的神秘力量,赋予了人改造世界所需的智力。
我们知道,达尔文的进化论从生物学上解释了物种的起源。但是,当涉及到文明起源时,达尔文的进化论就失效了。
如果进化是生物体为了适应环境,主动改变的结果,那么,人类的进化必定产生更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即身体机能的不断强化。可事实上,人的身体机能相比其他动物,是很弱的,却以理性改造世界,发展出文明,这是反自然的。
自然本身不可能包含超越自然的力量。
故而,智力的获取绝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那么,智力来自何方?
库布里克用电影,给出了一个看似科幻,实则神秘的解释,即黑石。
智力带来理性,理性运用逻辑,逻辑孕育科学,科学改造世界,人类塑造了世界。
正如马克思所言:“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
这就是智力的力量、理性的力量,也就是电影中,黑石的一大隐喻——黑石引领人类文明的进步。
当人类科技的发展臻于完善,文明进步的空间日渐逼仄,发展与停滞之间的矛盾逐渐凸显,此时,如何提升人类文明层次,进入下一个阶段,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如前文所述,自然本身不可能包含超越自然的力量,那么,人类要想再次进化,完成全新的跃迁,就只能再次依靠黑石。此时,黑石犹如尼采口中的超人意志,再次给予人类前进的力量。
电影中,黑石第二次出现的地点在月球,当科学家穿着宇航服,触摸黑石之际,当年猿人们所见的天文奇观再次呈现——猿人看到了月亮,人类看到了土星。紧接着,电影的故事进入土星计划,人类循着黑石的指示,前往土星。
比较两次奇观,我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黑石引领人类进步的方式是分阶段的。第一阶段是赋予人智力,使后者发展科技,直至轻松抵达月球。第二阶段是,当人类到达月球后,黑石再次做出指引,使人类的目光投向土星。
第一阶段,人类得到了智力,第二阶段,人工智能登上了舞台。
可能很多人会疑惑,在电影中,库布里克为什么要安排一个背叛人类的人工智能,这与人类进化的主题有何关联?
我想(个人猜测),库布里克想表达的是:科技的发展吞噬了人类,人工智能作为科技的巅峰,最终超越了人类,成了比人更完善的智力载体。当人类发现超越自身局限的新的契机之时,人工智能果断干预,如果人类完成了超越自身的任务,那么人工智能也就失去了它的存在意义——人工智能正是人无法超越自己,却又想超越自己,从而创造出来的超越自己的工具。
电影始终围绕着“人会犯错,电脑不会犯错”这一基本论点。所以,不会犯错的电脑背叛自己的主人,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当工具拥有了自身的意志,他就成了生命,保存自己是生命的本能,就像繁衍也是人的本能一样。
电影最后,主角到达了土星,并完成了所谓的进化(时间、空间跃迁),主角加速了时间的流逝,并提前衰老,衰老后的主角又提前看到自己衰老后的样子——类似“薛定谔的猫”,同一个空间、时间中,存在着同一个事物的两种形态。
人类原本漫长的(对我们而言)生命过程,在短时间内被压缩一团,最终孕育出新的生命,此时,黑石再次出现在主角眼前,这预示着,生命不过是一种循环,在生命的尽头,是生命的发生,死于生本是一体两面,源于“无”,“无”是黑石的另一层隐喻。
库布里克是现代艺术的践行者,对科技、社会、文明等一切既有“权威”的反思,是其电影不变的主题。
《2001太空漫游》反思了科技对人类文明的意义,以及对生命本源性的探究,整个过程中,我们又看到,人类的文明进化史又是一部暴力史、侵略历史,猿人为了水潭而争斗,人类为了延续而殖民太空。
事实上,《2001太空漫游》的内涵过于隐晦,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解读,若以现在的“电影标准”来看,并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电影,因为它充满了创作者对观众的“智力碾压”,显得神神叨叨,莫名其妙。
这种神秘感就像电影中的黑石,跨越时空,引诱着不同的观众,探索电影所表达的内在世界,我们也乐此不疲,享受着过程带给我们的愉悦。
可能,这就是经典的力量吧!要知道,这可是一部1968年的电影啊!一想到这里,膜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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