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纸牌屋》的一点女性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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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ie混乱琦认证评论员 2014-04-28 收藏

文/susie混乱琦@人人影视

此文仅是作者个人从女性主义这一角度尝试解读一下《纸牌屋》，不具有权威性和针对性，观点仅供参考，不喜请移步他高处。
选择继续读下去的看官们，请允许在下啰嗦一下女性主义是什么，因为大多数人对于女性主义存在或多或少的误解乃至偏见。女性主义涉及到政治历史哲学文艺学很多方面的内容，解释清楚比较繁琐，估计看官也不爱看，下文中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会用简单的大家能明白的哲学理念来证明在下的一点愚见。当然如果看官您是哲学专业或是此领域砖家可以跳过下段。
简单说来，女性主义，或者说女权主义，其实不是女人团结起来把男人们推翻然后统治男人们，而是分析在现今社会男性作为掌控者这一现境况下，女性该如何认识自身的身份和地位。由于以前的和现在的乃至将来的社会都依然是男性主导的社会，女人们的思想认识不自觉地也和男权社会下的思想意识。例如现代社会女人们几乎都在减肥，为了使自己好看。那么这个以瘦、骨感美为标准的审美观是从男性而来的，是基于掌握社会权力的男人认为瘦为美，于是社会上都认为瘦是美的。极端一点的例子便是皇上喜欢环肥，社会上流行丰腴美，皇上喜欢燕瘦，人人纷纷效仿楚宫腰，这些都是由作为社会统治团体的男性们决定的。此外，女人们被认为是感性的，美丽的代表，而男人们是理智、权力、强壮的象征。男人总是优于女性。在基于此的认识上，女性主义鼓励女性不要总是受到男人们的控制，鼓励女性为自己而活，敢于做自己想做的事。

背景介绍结束，我们切入正题。自古权力和女人就有着紧密的联系，《纸牌屋》这一政治剧呈现给了观众政治场上形形色色的女性角色。在下觉得其中主要的女性角色可大致分为三类：谁说女子不如男型，贤妻良母好女人型，站起来反抗压迫型。

第一类,谁说女子不如男型，代表人物：Claire，Jackie

Claire的人物性格和行事方式让在下有一种震动的感觉，如果不是她那优雅的举止、得体品味、极佳的衣着以及不减当年的美丽在时时提醒着我们她是个女人，在下真的会忘了她是女人。换言之她除了自身的作为女人的生理结构以外和男人其实差距不大,倘使她生来是个男人一定会是一个毫不逊色于Frank的成功人士。Claire出身富裕家庭，毕业于哈佛，这两项为她迈入上流社会铺平了道路，加上她自身的努力和雄心，让她成为和男人们一样优秀的人。法国存在主义作家波伏娃认为“女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而是后来才变成女人”。女人是由社会的意识形态决定的，是人们心中对女性的定义和要求使得一个女人成为女人。Claire似乎是证明这个论点的一个好的例子。她有着极深的城府，有脑子有手段有自己的事业，有一段外人看来美满的婚姻，还有过一个可以去避风的情人。她甚至在直播节目中承认自己堕过胎（堕胎权被认为是女性独立应该拥有的权利之一）。我们可以看得出，Claire是一个为了自己而活着，非常独立，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她自己想要成为非常重要的人，成为举足轻重的人，她是掌握着自己的人生。

但是，Frank是整个男权社会的集中体现，他手握权力，出身军队，有一个漂亮的和他心意相通的老婆。他摸透了政治游戏的规则，有一定的政治资本，他的胆识能把民主化为专制，把专制变成民主。Frank是一个成功男人的代表，而他起身于底层，一步步迈入权力中心，他又是美国梦的实现者。（就目前剧情发展来说，结局怎样暂且不谈）

然而，强大的Claire在强大的Frank面前还是一个女人，她的事业和他的事业互惠共赢，当Frank成为VP之后，Claire便开始扮演副总统夫人的角色。Claire曾被强奸过这一件事表明了作为一个女性在男性的威力之下无能为力只能臣服的必然性，无论她多么优秀，哪怕比许多男性都优秀，这些在她的性别这一先天条件制约下都无关紧要了，她是个女性，就像莎翁所说的：“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不如男性强健，以及敏感，天生的母性，这些都是女性的软肋，也成为女性主义受到批评指责的一个重要点。女人承担着生育后代，哺育后代的职责，这一生理结构是无法改变的，自然界的高等的生物总要有一个雌性一个雄性才能让后代繁衍下去，人类也不例外。所以生理结构上总会存在区别，萨特的伴侣，还是那个波伏娃便指出，除了生理结构，女性的行为思维模式都是由社会决定的，社会意识对于男女的差异作用远大于生理作用。女性可以生了孩子继续工作，孩子该父母两人共养，家务应该两人分摊，但这些依然还是理想或者少数的实现。（比如一个妻子做家务活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不干活的会被人说成懒或别的指责性的词，而一个丈夫干家务活被认为是好的丈夫，模范丈夫，不干活的丈夫大家也不会像诟病一个不干活的妻子一样来诟病。）

不好意思又扯远了，Claire在剧中有两次女人味最浓的情景：一次是她看到Russell的孩子想到自己也有个孩子，还有一次便是她在去看望Megan回来之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哭了一小会儿。Claire不是第一次把别人摧毁，但在她把Megan的人生毁了之后，或许她对于把Tricia的夫妻问题公布于世这一事情也感到抱歉，她感到了痛苦，感到了内疚。但是权力之路是一条不归路，Claire与Frank踏上这一条路便别无选择(这就和古代造反一样，不成杀就成仁)。Claire更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没有权力，无法通过法案，她还必须为Frank做出牺牲。她和Megan同被一个人强奸，这种同样噩梦般的遭遇被她利用为政治优势，但对她心理的恐惧和创伤永远也愈合不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对于Megan的行为感到难过。恰恰是Claire显示出她脆弱一面的时候才让我们觉得她依然是一个女人，这符合了一般意义中的再强大的女强人也需要有个男人的肩膀来依靠，也需要有个人来疼。换个角度问问，男人在难过的时候，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显示出他的脆弱只能博一个没用的称号。这就是是社会意识对于性别的不同的塑造。而我们的Claire强人也没有去依靠Frank，在哭完一鼻子之后，摸一把眼泪，她自己就提着箱子上楼去了，之后她向Frank发火施压，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说完Claire，Jackie就不用多说了。一个能在战场上指挥战争的女人，面对尸体，战友伤亡，包括老人孩子在内的平民血流成河的女人，完全与慈爱善良之类来描述女性的词语不沾边。Remy同志甚至可以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去对她下手。Jackie的权力之路，猜想下一季能走的更远。

谁说女子不如男型的女性有了她们的自我意识，努力去追求她们想要的东西，拥有独立性，虽然她们仍然活在男性们的阴影之下，仍被社会意识所控制，不过毫无疑问，她们可以说是独立性很高，女性自我意识强的一类人了。一个女性能走到这一步，需要付出很多，会是一条难走的路。（其实Linda和国务卿应该也算这一类女性，无奈戏份较少，Claire主角光芒太耀眼，所以只能在靠边站站了）

第二类，贤妻良母好女人型，代表人物：Christina，Tricia
这一类女性符合社会大众对女性的期许和标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教育孩子善待老人，说话得体性情和顺。（这一型大家好理解，就不多分析了，要不字码的太多，后面演员来不及出场。）

Christina绝对是个好女人，她在Russell还被人看不起的时候就支持着他，她没有什么城府，安分守己（除了和上司），心思比较单纯，这被Claire看穿加以利用。在下觉得她没有一个想要成为议员夫人的野心，至少不那么大的野心，她似乎只是因为爱着Russell，才为他付出那么多。这样子的女人应该是普通男人想要娶回家的女人。毕竟Claire那样只有Frank可以驾驭一下。

Tricia这位前第一夫人同样。她很好地扮演了第一夫人的角色，但没有发挥好第一夫人的角色。她精心衣着，装扮屋子，打理一下花花草草，不干涉政治。这样的第一夫人显然无法帮助解决总统先生身边的权力斗争，被Claire利用毫无发觉。她是个好太太，但不是一个优秀的美国第一夫人。

第三类，反抗型，代表人物：Zoe，Rachel
这是最后两个演员了，至于为什么把她们俩放到一起，下面会解释。

如果说Claire相对的是Frank男权社会，而与Zoe的关系中，除了男权，还附加上了些许父权社会的色彩。
Zoe是自愿向Frank献身，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事业上的发展。她的身体她要怎么用是她的自由，她如此选择，并且在与Frank关系破裂之后，她选择去查Russell的死因，探索Frank做了什么。这都是她作为一个女性敢于追求自己想到的东西，向男人的权威去挑战，去反抗，而不仅仅满足于继续着和Frank的交易。只不过，这一切在Frank看来都是过家家的程度，Zoe就是一个宠物一样的存在，听话就对了，不听话的时候解决掉就可以了。所以在俩人的关系中，Frank一直站于主导控制的地位，Zoe看似在一直争取着自己应有的地位，话语权一直在Frank那里，他有着更多的权力，Zoe或者换成别人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结果便是那样。

之所以说这两人的关系有些父权色彩，除去两人的“最萌”年龄差，其中有一次俩人在Zoe住处，Zoe在和父亲打电话，祝贺父亲节快乐，Frank问她为什么不祝他节日快乐，Zoe说：你又有没有孩子。Frank回答说：“Don’t I ?”这一暧昧回答和影帝的眼神似乎要说Zoe在某种程度有着Frank孩子的意味。另一处便是俩人在博物馆会面时，面对的一幅画名为《蓝色沙发上的小女孩》，是美国女画家毕萨特的作品，（毕萨特反抗家中对于她成为一位名门淑女的安排，跑到巴黎学画，一生未婚。）这两处都有着暗示Zoe是Frank女儿的意味，遵从家长意愿，听话懂事女儿一向被认为是好女儿，这也是Frank希望Zoe所达到的程度。但是孩子们总会和家长对着干，就像Zoe不听从Frank，试图推翻他一样。除去俩人sex的成分，Frank和Zoe的关系的确和父权制中父亲和新女性思想的女儿关系有点像。

Rachel就更容易说明了，开始是行尸走肉般的妓女，后来终于有份餐厅工作，被迫消失然后接线员，然后又是另一种工作。。。她被Doug找到之后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人生自由受到很大限制，甚至无法有正常的社会生活。她是一个不断被边缘化的女人，自己的一切全部都要受到Doug的控制，压迫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每当她认为自己的生活可以安顿下来的时候就被逼着退回那个与人隔绝的世界。她除了反抗没有别的选择。Rachel虽然在二季末杀了Doug，看似拜托了控制，Lucas或者那个黑客Gavin会不会找到她来针对Frank，这些还不知道。哪怕Rachel不会再有多的戏份，她作为一个有着秘密还杀了人的人，内心难以安宁，生活仍然难以回到正轨或者仍需要很久才能安稳下来。

之所以把Zoe和Rachel放在一类，主要因为她们在这个社会中所处在地位有相似之处，她们的处事方式也有相似之处。Zoe处在社会的下层，她在报社不受重视，居住环境也处于下层。而Rachel，一直在社会底层，她的正常的工作全是Doug安排的。她们作为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社会背景的女性，无法成为第一类型的女性，哪怕她们有了自我的意识，Zoe不再为Frank服务，Rachel要求Doug不要干涉她生活，她们努力去反抗男权的控制，结果都是不尽人意的。因为她们自身无法对抗强大的权力，直接的反抗带来的还是压制。她们是社会上最广大女性们的写照，被男权社会压抑太久，被逼到无路可走，剩下只有反抗。

可以说，女性想要独立是需要基础的。Claire的独立建立在她拥有的物质基础之上，如果Claire和Zoe的出身一样，她可能达不到这样的独立高度，或者达到这种高度需要付出更多。现实中的米歇尔·奥巴马，仍然出身于芝加哥最好的高中，然后走进普林斯顿，走进哈佛。好的教育使得女性的觉醒更理智，让她们更能明白该怎么样做才能真正实现自身的独立。而不是一味的反抗，抗议。通过游行示威抗议来取得女性权力的时代已经远去了，女性们在法律上和男性是平等的。但是在找工作的时候呢？在裁员的时候呢？现今的女性独立更多的是需要打破社会一直以来对女性的偏见和惯有思维，改变人们的长久以来的男权社会下的意识。诚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Claire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更多的人们仍然是社会中下层的人。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想攀到权力金字塔尖，我们普通人们也就不需要为此去进行交易和牺牲。话虽如此，我仍希望每个女性都能想一下目前自己是否是为了自己在活着，是否是为了自己能变得更好而去努力工作，认真学习。这也不代表女孩们说我为了自己要享受生活，过的优雅，我不工作，不学习。不学习不工作就没有经济来源，就无法独立，依然要依靠别人，这不是独立的女性。诚然每个人面对的生活压力不同，在现实面前所有理论都是废话，那么，只能说希望每个女性能知道，身为女性，你的名字可以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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